禅关

*建村IF线，泉奈失明

“不行的吧？”猿飞日斩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要送什么，但这个不够贵重。”

“我自己也觉得不行。”镜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我也想不出……”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

两个人吓了一跳，扭头看见老师扉间站在他们身后。

猿飞推了推镜：“你的事，你说。”

“唔。”镜瞅了瞅扉间的神情，估摸着今天他的心情应该不错，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正在烦恼该送什么礼物给泉奈大人。”

“礼物？”扉间反问道，“为何要送礼。”

“过些天是泉奈大人的生日啊。”镜似乎在忍笑，“我以为老师也会记得这件事，难道老师不记得泉奈大人的生日吗？”

“……”扉间的表情有一点点凝滞，他转移了话题，“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商量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可老师交待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完了。”镜拍了拍桌面上叠成一沓的文件说道，“还有什么别的任务吗？我们马上去做！”他赶紧补了一句。

扉间把手里的文件丢给他们，两个人老实接了，正想松口气，扉间又道：“礼物这种事，比起瞎猜不如直接问。”

“直接问别人想要什么礼物，不是很失礼的事吗？”猿飞小心翼翼地说。

“我倒是真的直接问过泉奈大人啦。”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说——”他拉长了音调，饶有意味地看向扉间。

“那家伙又说什么了？”

“泉奈大人说，他最想要的东西是千手扉间的人头。”镜模仿起了泉奈的语气，“‘除了阿镜，大家都可以想办法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弄来’——所以老师这几天要注意安全啦。”

猿飞终于憋不住了，发出了“噗嗤”的笑声，又在扉间的神色中努力板住脸。

“为什么是除了你？”扉间倒没有批评猿飞，反而问镜道。

“啊？”镜似乎很奇怪扉间会问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吧，您是我的老师，泉奈大人不会希望我为了实现他的愿望变成一位不尊师重道的学生的。泉奈大人可是很体贴的。”

扉间颇为无语，他从没听说过动不动要别人项上人头的家伙会被形容为“体贴”，给他的震撼大概仅次于兄长说宇智波斑“温柔”。

不过，原来宇智波泉奈的生日要到了。

无论别人对于他和宇智波泉奈的关系有怎样的猜测，但扉间的确是从来没打听或者了解过对方的生日，何况自木叶诞生之后，泉奈深居简出，即便是出门时也往往簇拥着一堆宇智波家的小孩子们，扉间远远见他们鱼贯而过，尽量不往那边多投去一个眼神。

他当然知道，泉奈是不太同意建村的，柱间曾经在自己面前絮絮说过这个，夹杂着“想不通”、“泉奈明明原先也有这样的意愿”之类的感慨，扉间几次想要冲口而出“他不会想宇智波斑出于为自己治伤的原因去做同意建村的决定”，但大概很难更为明晰地解释这种心态，扉间只有保持沉默。

某种方面，宇智波泉奈太好懂了，可即便“好懂”却不好沟通——他总有种难以言说的执拗。

不想这些了，扉间警告自己，反正我又不想送他生日礼物——

但宇智波泉奈的生日究竟是哪天，下次调查清楚也未尝不可，有用无用总是个档案资料。

扉间想。

但这事似乎不用特地调查了。

扉间无语地听着柱间不带停地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关于给泉奈送生日礼物的事情：“斑似乎很苦恼这件事啊，能想到的东西在之前的生日还有新年以及各种节日里都送过了，扉间你有什么想法吗？”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烦恼地从这头翻到房间那头。

“别问我。”

“可你最有主意了嘛，又特别见多识广。”

“那也别问我，和我没关系。”扉间想要是宇智波斑知道你来问我的意见，不知道是什么脸色。

“怎么能说没关系，难道扉间你不欣赏泉奈吗？我总觉得你也挺喜欢他的吧？给点建议，斑都快愁脱发了！我也快愁脱发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扉间说，“你好好想，没想出来就不用去赌场了。”

“扉间——扉间——扉间——”

扉间把摆在矮案上的忍具一一检查过一遍：“别嚷了，天上的星星、八条腿的喷火龙、吐宝石的鱼……这些都能送，大哥可以和宇智波斑一起商量看看。或者也可以考虑送我的人头，我听说那家伙最想要这个。”他站起来，丢下这句话出了门，留下张口结舌呆在那里的千手柱间。

扉间离开火影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白天柱间不在火影楼的借口是“泉奈过生日我得去庆祝”，于是便消失了一整天，扉间想光是在宇智波那里能吃一天的生日宴，怕是要撑死——

说不准宇智波泉奈还真有撑死或者毒死柱间的想法。

想到这里，扉间有些震悚，然而几乎同时有人说道：“这么迟了还在外头晃荡，看来火影楼的工作挺闲的嘛。”

根本不必回头，只要听见声音扉间就知道出现在身后的是谁了。

“能让你大半夜一个人到处乱走，光是维持这样的治安已经是大工作量了，宇智波泉奈。”他转过身，看到长年的对手就站在那里。

泉奈今夜着了深黑色的衣衫，又不提灯，好在冬雪厚而明亮，雪光将他的身影映得分明。

“生日会结束了？”扉间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稍停住了脚步，等对方走过来——虽然泉奈走在雪地上仍旧轻盈得不见脚印，但扉间不太确定失明到底有没有对他的行走造成影响。

“是啊。”泉奈慢悠悠地走过他身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除了斑哥，这次还有很多小辈赶回来了，我还有些意外呢。”

“这边不是去宇智波族地的路。”扉间说。

“当然不是。我就是从族地出来的。”泉奈轻轻地笑道，“我要上山去。”

“大半夜的？”扉间问他，“一个人？”

“就是现在走，才赶得上天亮登到山顶嘛。”他这样解释，仿佛在说什么随意的事情，“现在不就不是一个人了吗？”

“你想得挺好，让我跟你一起上山。”扉间虽如此说着，却又跟上几步。

“愿意走便走。”泉奈稍稍回过头去，“我现在手无寸铁，也没法威胁你吧？再说，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跟我一起上山的，谁知道半路就捡了一个加班的家伙。”

“呵。”

“对了，别告诉千手柱间这件事，他转头就跟我哥告密了。”泉奈还不忘交待一句。

“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半夜上山。”

“我想在日出的时候把招魂幡挂在山顶最高的树上。”泉奈回答他，他说话时的表情颇为平淡，如同陈述什么普通的事实。

“谁的招魂幡？”

“我母亲的。”泉奈说，“她在我出生的第二天就去世了。换了新的地方居住，我得告诉她我在这里。”

“抱歉。”

“这没什么。”泉奈笑道，“你总是喜欢在不该道歉的时候道歉，该道歉的时候却从来不说。不过，我似乎也没听你提起过母亲的事。”

“在作战中阵亡了。”扉间道，“他们都说我长得有些像她。不过我觉得除了白发红瞳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多相似之处。要说脾气的话，还是小时候的瓦间比较像一些。”

“白发红瞳啊。”泉奈仿佛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说起来，我有点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扉间蓦地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泉奈紧闭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

“没什么。”扉间下意识地答道，复而又追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真话？”他像是开玩笑似的回答。

扉间默然以对。

“这也不是什么好在意的事情。”面对这样的沉默，泉奈说，“虽然一开始我确实认为，我直到死也不会忘记你这个混账的样子，但好像确实太高估了自己。各种颜色啊，还有花草和动物，族里面小孩子的模样……看不见的话，慢慢就会淡忘的，你当然也不特殊——不过多少还记得那么一点，用飞雷神时候的样子，可最后应该也会记不起来的。我也快忘记火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怎么能用火遁了。”

“你不用火遁，光用上你的狡猾，就比别人强上百倍了。”

“这算是夸奖吗千手扉间，你连夸奖都这么不中听。”泉奈道，“好在我也习惯了，还是不要把你的头切下来罢，免得往后连这种话也听不到。”

“你竟然敢向别人要我的头作礼物。”扉间冷笑道，“你也太低估我了。”

“正是希望大家不要煞费苦心地想礼物，我才提了这个得不到的，这不是挺好的吗？”

“给。”扉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泉奈手里。

“是什么？”

“生日礼物。”

“迟到的生日礼物算不得生日礼物吧？”

“你爱要不要。”

泉奈晃了晃纸包，里头的东西发出“沙沙”的轻响，他将它拆开了，那些沙沙的东西拈在指尖有些黏：“是糖？”他猜测道。

“是，也不是。你可以尝尝看。”

果然是糖，甜甜地在舌尖上跳跃着，炸开般发出了只有泉奈听得见的“噼啪”声。

“是火的声音。”扉间说，“对吧？”

“你真是奸诈阴险。”低着头的泉奈沿着山路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前面的扉间将雪化走了，小道蜿蜒却干燥地向上延伸着，“这不是糖，咸咸的。”

“那还真是抱歉。”扉间没有回头看他的脸。

“你又在不该道歉的时候道歉了。”

他听见泉奈这样说。

END

扉间没有回身去拉他的手。

这是宇智波泉奈，他可以自己登上山顶的，他也希望能够自己登上山顶。

虽然也许今日阴沉沉的看不见日出，不过——

泉奈看不见的日出，我也看不见，大概是最好也最公平的吧。

扉间想。

END

真实的END恰到好处，虚假的END多此一举。

是跳跳糖（虽然当时应该没有但是我想写）